跳板尽头的铁栅门在身后轰然落下艾琳被一股力量推向前方狭窄通道。
她脚步踉跄尚未站稳鼻腔已被浓烈腥臭侵入——那是粪尿、汗液与霉变粮食混合发酵的气息沉闷地压进喉咙。
头顶几盏油灯摇晃照亮倾斜向下的木梯像一道通往地底的裂口。
她随人流跌入底层船舱脚踩在湿滑地面稻草黏着黑泥贴在鞋底。
眼前空间不足百步见方近百人挤叠其中男女老幼蜷缩相靠几乎无法转身。
角落堆着发黑的面包和浑浊水桶婴儿啼哭刚起便被人捂住嘴只剩断续呜咽在低处回荡。
艾琳后退半步背抵冰冷船壁目光扫过舱内唯一出口——那道铁门已落锁。
她缓缓蹲下双臂环膝头微垂将自己缩进最偏的角落。
她闭眼片刻再睁时眼神已收束如针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墙壁渗水木板腐朽发黑;空气滞重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湿絮;人群大多呆坐脸上无光仿佛早已认命。
时间在闷热中缓慢爬行。
有人低声啜泣有人干呕更多人沉默如石。
艾琳左手按住左臂伤口血已凝结但皮肉仍灼痛。
她未伸手触碰只是将手臂紧贴身体减少动作。
她记得这痛——三日前翻墙时被碎砖划开的口子当时顾不上包扎如今它成了体内一根隐伏的刺。
不知过了多久舱外传来脚步声沉重而规律。
铁门哗啦打开三名持鞭管事走入。
为首者身形粗壮脸上一道旧疤从眉骨斜劈至嘴角眼神冷硬不看任何人也不说话径直走向一名试图起身的老妇。
他抬脚踹去老妇仰面倒地枯瘦的手掌拍在污水里。
他抽出皮鞭凌空一甩“啪”地炸响。
众人一颤无人抬头。
艾琳指甲掐入掌心但她没有闭眼。
她见过这种场面——庄园管家教训偷食仆役前也总先造势。
这不是惩罚是立威。
她屏息不动不看仿佛已成阴影的一部分。
管事踱步一圈忽然停下盯住一个少年。
那孩子跪坐在地双手紧攥一块发霉面包指节发白。
管事冷笑上前夺过面包扔在地上一脚踩碎:“贪嘴的狗还学会藏食了?” 鞭子落下少年背上绽出血痕布衣撕裂皮肤翻卷。
他闷哼一声扑倒却不敢出声。
第二鞭抽在肩颈第三鞭落在腿侧每一记都精准避开要害只留下皮开肉绽的印记。
艾琳眼皮轻跳但仍低头。
她知道此刻任何反应都是死路。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活下来的从来不是最勇的是最会藏的。
”那时她才十岁父亲躺在破床上咳出的血染红了枕头声音却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管事收鞭环视一周目光扫过角落。
艾琳垂首视线落在自己鞋尖上。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掠过头顶停留片刻又移开。
他没说话转身走向另一侧踢翻水桶浑浊液体漫过稻草腥臭更甚。
“记住规矩。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没命令不准动不准说话不准藏东西。
违者照此例处置。
” 三人离去铁门重锁。
舱内死寂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艾琳缓缓松开掐入掌心的指甲掌心留下四道深痕。
她未擦拭只是将手收回袖中继续蜷缩。
她开始数自己的呼吸。
一呼一吸为一息十息为一段。
她默数到三百舱内依旧无人敢动。
她察觉船体有极细微的晃动——不是风浪所致而是锚链松动时传来的震颤。
她记下这个节奏每三十息一次轻微却规律。
她摸了摸夹层中的木勺还在。
勺柄上的刻痕已磨得发亮她没再添新道。
这里不是记录的时候。
一名年轻女子突然抽搐起来抱着膝盖颤抖牙齿打战。
她身旁的老农伸手扶她却被她猛地推开。
女子张嘴欲喊老农迅速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轻拍其背低声安抚。
女子挣扎片刻最终瘫软下去额头抵地肩膀起伏。
艾琳看着这一幕未动。
她知道那不是恐惧发作是寒症。
船上无药无暖被湿气入骨迟早有人撑不住。
她悄悄将外衣下摆拉高用牙齿咬住一角撕下一小条布片塞进袖中备用。
天光早已不见舱内油灯昏黄火苗偶尔跳动一下。
有人开始摸索身边人的脸确认是否还有气息。
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一个睡着另一个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缝隙。
那里有一丝微弱光线漏下转瞬即逝。
艾琳闭眼回忆登船前的每一个细节:跳板上的守卫换班时间、搬运工的节奏、货车上麻袋的数量。
她曾以为这些信息能帮她掌控局面可现在它们毫无用处。
她不再是厨房里的记账女仆也不是逃亡路上的领路人。
她是编号不明的囚奴身份被抹去名字不再重要。
她睁开眼望向对面角落。
一名男子靠墙坐着双眼失焦嘴角抽动像是在无声说话。
他手中攥着一块碎布反复揉搓直到布条散开成线。
另一人则不断用手抓挠手臂皮肤已破血痕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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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雪灾为奴逆袭成王第51章 奴隶船启暗无天日来源 http://www.ytsc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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