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夏侯北还是踏上了开往省城的早班长途汽车。
离开那个弥漫着无声压抑的家逃离父母眼中那混合着担忧、不解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的神情这一步与其说是雄心勃勃地追寻梦想不如说更像是一种被现实逼到墙角后的仓皇逃离。
那个磨损的迷彩背包里塞着几件洗得发白的换洗衣物、一本卷了边的部队纪念册以及那叠薄薄的、几乎能数得清张数的复员费——这便是他闯荡都市的全部家当和底气。
汽车在坑洼不平的国道上颠簸了四五个小时窗外的景色如同缓慢拉开的、色调沉郁的画卷从熟悉的、线条柔和的农田丘陵逐渐被越来越多棱角分明的厂房、巨大而花哨的广告牌、以及密集得令人窒息的火柴盒式楼房所取代。
空气中的味道也变得复杂难言家乡的泥土味和煤烟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汽车尾气、灰尘以及一种陌生的、属于大都市的、冰冷而喧嚣的气息。
当汽车终于嘶吼着驶入省城长途客运站时夏侯北被眼前汹涌的景象震得有些发懵。
车站广场上人潮如同溃堤的洪水汹涌澎湃。
各种南腔北调的吆喝声、拉客的喇叭声、行李箱轮子粗糙摩擦地面的噪音、以及人群中发出的嗡嗡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物理性的、几乎要将他推倒的声浪。
远处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冷酷地反射着午后的阳光刺眼而炫目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这里的一切都在高速运转行色匆匆的人们脸上挂着漠然的表情车辆的洪流永不停歇——这种匆忙、拥挤和喧嚣与他所熟悉的军营那种充满秩序感的沸腾以及家乡那种近乎凝滞的宁静形成了天壤之别。
他紧紧攥着背包带像一滴水汇入湍急的河流费力地随着人流挤出车站。
按照事先从一个远房亲戚那里问来的地址他倒了三趟闷热如罐头的公交车穿过大半个城市才终于找到了位于城市边缘地图模糊地带的一个“城中村”。
仿佛是巨兽脚下被遗忘的角落与不远处光鲜亮丽的CBD形成残酷对照。
狭窄、潮湿的巷子如迷宫般蜿蜒两旁是密密麻麻、几乎要贴在一起的“握手楼”阳光被切割成狭窄的光带。
晾衣竿横七竖八地野蛮生长挂满了各色衣物像一片片廉价的万国旗。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劣质油烟、潮湿的霉味和公共厕所氨水味的复杂气息。
他租下了一栋筒子楼顶层的一个单间只有七八平米除了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木床、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再无他物。
月租三百元这个数字像一根针扎在他那本就干瘪的钱包上几乎是他复员费的五分之一。
勉强安顿下来的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夏侯北就起身仔细洗漱换上他最好的便装——一件因为肌肉撑胀而显得略显紧绷的旧夹克和一条洗得发白、膝盖处有些磨损的牛仔裤。
他对着房东那块有裂纹的镜子将本就极短的头发又用力捋了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更符合这座城市的节奏。
然后他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直奔市中心的人才市场。
人才市场里的拥挤程度远超他的想象甚至比春运时的火车站还要可怕。
汗味、廉价的香水味、还有纸张油墨的酸味混合在污浊的空气里令人作呕。
摩肩接踵的人群像黏稠的液体缓慢地在一个个招聘摊位前蠕动。
墙上、柱子上甚至连地上都贴满了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招聘启事各种夸张的词汇和数字冲击着他的视觉反而让他感到一种信息过载的茫然。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浏览那些要求。
保安、仓库搬运工、送货司机、快递员、流水线操作工……岗位不少但仔细看去很多都明确要求“有相关经验”、“熟悉本地环境”、“能适应长期夜班或高强度加班”。
他看到一个招聘保安的摊位红纸上赫然写着“退伍军人优先”几个大字像黑暗中一点微光。
他挤过去努力让自己站得笔直如同在部队接受检阅。
“你好我当过兵是退伍军人。
”夏侯北尽可能清晰地说道双手递上自己的复员证和那张仅有一页纸、内容空泛的简历。
招聘桌后坐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眼神疲惫的中年男人他斜眼瞥了一下证件又像打量货物般上下扫视着夏侯北语气带着一种司空见惯的懒散:“嗯身板还行像个当兵的样子。
但我们这岗位主要就是夜班看仓库得能熬能吃苦不能惹事。
哦对了得自备黑色皮鞋。
试用期一个月工资一千八不包吃住。
干不干?” 夏侯北在心里飞快地计算着。
房租三百就算每天只吃最便宜的盒饭或泡面一个月也得三四百再加上交通、通讯这些最基本的花销这一千八几乎剩不下什么甚至可能入不敷出。
他犹豫了一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请问咱们公司有没有……比如安保管理方面的培训或者有没有能学点技术的岗位?我学习能力很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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